病房的窗户依然半开着，初冬的寒意逼人，池妤像是没感觉得到冷，任由窗帘随风飘摇。

病床旁的柜子上放着一本书，书里有几页摔折的痕迹。

池妤侧躺在床上，呆望着窗外的夜景，好久好久，她打了个寒颤，下床步履蹒跚地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

回到病床旁，池妤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本书好一会，最终又拿到手里翻开。

所有叙述的文字又都消失不见。

只见一行：

【还剩最后叁天】

第二天一早，池妤向护士借了手机跟沉姨打电话，麻烦她来接自己出院。

池妤被搀扶着，半身重量都压在沉姨身上。

沉姨看着心疼，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她想拦池妤出院，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劝说，只好旁敲侧击地问：“程先生知道苏小姐出院的事吗？”

“知道吧。”

沉姨叹了一口气。

坐在车里，池妤靠在沉姨的肩上昏昏欲睡。

沉姨特意带了一条毯子给池妤盖，当她以为池妤完全睡着时，靠在她肩上的人突然开口。

声音微微沙哑，“程言是不是已经去公司了？”

“今早我没在别墅里看见程先生，估计是昨晚都没回来。”

车子内安静下来，池妤阖眼，虚弱至极。

沉姨难受地看向车窗外，无意瞥到后视镜里一直有辆车跟着她们。

是…是程先生！

沉姨记得那辆车，那天苏小姐要和程先生去兜风，程先生就是开这辆车。

看看睡得沉的池妤，沉姨最终还是不忍心叫她。

程言从池妤病房离开后，一直待在车里。

他把车停在住院部楼下，守着大楼门口。

他知道池妤不会住院，但不放心她一人出院，就这样他在车里待了一整晚。

程言跟着池妤乘坐的车开往别墅。

到达别墅，程言的车子在远处停下。

淡无波澜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前方那辆迈巴赫在别墅大铁门前停下，一只先脚迈出车门，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出，那抹瘦弱的身影缓缓下车。

程言的眼睛不曾眨一下，像是要把那人刻进心底。

握住方向盘的一双手背上，青筋分明。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沸腾，他竭力压制那肆意叫嚣的情绪，却是难以抑制。

池妤瘦削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单薄。

她突然捂嘴咳起，肺如灼烧般的疼，手放在眼前一看，一片血红。

沉姨慌忙地拿出纸给池妤擦手，“外面风大，我们快进屋！”

池妤意识到了什么，别开沉姨，用尽全力跑出大门，却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消失在拐角。

“程言…”

池妤昏睡了一天一夜，程言都不曾回过别墅。

最后一天醒来，她脸色好了些，也有了点精神，如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