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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黄氏雇了一头驴,自己骑着,文魁在前面牵着,两个人一起到文登县告状。
临出门前,黄氏从钱匣里拿了银票,细细地缝在贴身的衣服里,又备了干粮和水让文魁背着。
文登县离威海有100多里地,文魁和母亲天刚亮就出发,紧赶慢赶走了一天,太阳落山以后才到了文登县城。
黄氏母子打听着路,找到了县衙,然后就近找了一个旅店住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黄氏就领着文魁早早到了县衙,等在门口。
此时,天上笼罩着片片乌云,空气湿漉漉的,人似乎憋得喘不过气来。
县衙门开了,黄氏赶紧拿起鼓槌,敲了起来。
听到鼓声,衙役分列两班站好,县令正襟危坐。
升堂声喊过,黄氏和文魁由衙役领着,到了大堂跪下,县令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黄氏双手举起状纸和巡检司转告文书,高声答道:“民妇黄氏,替夫申冤。”
衙役接过状纸和文书,放到了县令的文案上,县令照例不看,说道:“所告何事?状告何人?你详细道来。”
黄氏就把廷根遇袭和身亡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县令听过后,说道:“黄氏,我来问你,你状告宁海州劫匪抢了你丈夫的东西,打伤了你的丈夫,你可知这几个劫匪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你有哪些证据证明这些都是歹人?”
黄氏道:“青天大老爷,小民只知道是宁海州劫匪害了我家男人,至于具体是谁,小民确实不知道啊!
还望青天大老爷作主,替小民查查清楚,把害我男人的歹人捉拿归案。”
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大胆刁妇,一问三不知,无凭无据,竟敢前来告状,纯粹是想扰乱公堂。”
黄氏急了,喊道:“老爷,冤枉啊!
这个案子英国巡捕办过,她们查究是宁海歹人所为。
这伙人经常在租界地边界为非作歹,大人只需到当地查访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了,也可以派人到威海卫巡捕房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民妇前来申冤,有威海卫巡检司秦大人出具的转告文书为凭,并无轻慢大人之处,还望大人明察。”
县令听了这话,厉声说道:“英国人办的案子,本官怎可随意插手?你一个民妇,一介女流之辈,竟敢指使本官,不是轻慢是什么?秦巡检目无尊长,擅自越权出具转告文书,本官自当训诫,决不轻饶。
至于你......”
县令一拍惊堂木,吼道:”
你个大胆的泼妇!
你并非大清子民,竟敢到我县衙大堂咆哮公堂!
来人!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文魁本在黄氏旁边,听说要打自己的娘,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不许打我的娘!
不许打我的娘!”
旁边衙役一起上前,用板子把文魁压住了。
文魁赶紧给县令磕头,声嘶力竭地喊道:“县官大老爷,你别打我娘,你打我吧!
求求您了,您别打我娘,您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