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

祝江临眺望山脚下，透过层层厚重死气，看向被封死的阵法遗迹。

“即使不是从头开始，支撑最后一步还是太勉强了。”

风袭玉道：“为今之计，还是静观其变，休养生息吧。”

江在水思索片刻，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

故作姿态的两人齐齐看向她，表示愿闻其详。

江在水拿出一块玄铁木雕刻的鱼形木雕。

游与明若是在场也许能认出，这就是在渡城时，她拿出来查过门派年历的“连鱼坠”

，专门和门派藏书阁相连通的居家旅行必备移动资料库。

另两位也算对这东西有所耳闻，江在水没多解释，晃了晃手上的连鱼坠，道：“我在渡城查年历时就觉得奇怪，我爹娘对当年灵寂残鬼一事貌似隐瞒许多，也知道许多。”

这个“知道”

显然不止是针对灵寂残鬼现世一事本身，更是针对其背后的种种秘密。

现在想来，最开始江夫人许她出观前的叮嘱、渡城一事时青风堂宋堂主的态度、游与明的猜测，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四大门派，对“被茫茫阵藏起来的神兽与山川法”

，知道的比她想象中要多。

但奇怪的是，他们不仅没有在明面上有所动作，反而还一直在为谁打着掩护一般；对于小辈们的刨根问底，更是放开手让其自己去查。

“这与你们有关吗？”

江在水问。

“泱泱真聪明。”

风袭玉弯起眉眼，笑眯眯道：“自然是有关的。”

祝江临把她按回“座位”

上坐好，自己站在一旁，道：“法阵失败后，我们不得不陷入沉寂休养生息，仍以山川法作为权宜之计。

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蹦出一个‘悼灵鬼主’，像引发光阴墟（3）=====================太虚大陆，南至高温难耐的赤谷，北至常年落雪的北域，极西为绵延不绝、瘴气弥漫的雾霭山脉，极东为一望无际、永无尽头的龙海。

北域向南，与跃玄观隔着一道玄北山脉；此山脉向西与连天山脉接壤，漓江从连天山脉发源，斜跨整个大陆流向龙海。

四面均是天堑，凡人于中央安居乐业，自然没有贸然一闯的想法。

但修士们却向外探索过不止一次。

赤谷再向南、北域再向北，还有没有其它大陆？雾霭山脉后是什么？龙海又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尽头？修真界各大门派都对此进行过探索，可结果却是如同遇到了鬼打墙一般，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今的江在水却十分清楚。

太虚大陆之外，和九重天之上一样，是一片无声无光无灵气无死气之地。

神又称其为，“鸿蒙”

。

鸿蒙中充斥着混沌之气——此混沌非彼混沌，这是一种无形无影、却包罗万象的炁，也是一切有灵之物魂魄的“质料”

。

严格来说，整个大陆、以及大陆中的所有先天神，都是从鸿蒙中直接诞生的。

混沌在人界被烦够后，就回到了鸿蒙之地中，常年陷于沉睡——但这是基于祂的神格才能做到的，鸿蒙之中只有混沌之气没有灵气，哪怕是先天神，也不能长期留滞其中。

此处不多提，且说回鸿蒙。

参考太虚大陆的法则，最开始设定计划时，风渊提出的方法是同时开启山川法与光阴墟，合并混沌的元初之力，在天界与人间之外再创一界。

这个计划很快就被推翻了。

其中固然有对风渊本人的保护，更有一点，是这种方法本身就存在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搭房子的材料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