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脸上的笑意差点崩裂，老夫人这是在审问犯人吗？她握紧双拳，好想就这么直接走人，可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心中被压抑的傲然突然冒出尖来，从莫氏破产，父亲病重之后，她就压抑了自己从前的性子，磨灭了她的骄傲，粉碎了她的自尊。

可是……现在这些事实被赤裸裸的在这些应该是顾邵庭亲人的人面前被揭露出来，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中也钝痛着，如果不是莫氏败落，她又何必站在这里被这些人羞辱？

半晌，莫惜轻轻张开被冻到青紫的唇，道：“没错，这些都是事实。”

“那么……”

声音更加低沉，老夫人吐气带着白色的雾气，道：“你认为你配吗？”

“配什么？”

莫惜轻声呢喃。

“你认为以你的家道中落，能配得起邵庭吗？”

“你认为以你曾经引狼入室毁了自己家的愚蠢模样，能配得上我的外孙吗？”

“你认为以你失婚的身份，能配得起龙腾帮的帮主，做这个帮主夫人吗？”

老夫人说的话掷地有声，像是一记记重锤敲击在莫惜的心里，那么狠，那么重，让莫惜一时失声。

“没错，你确实很美，有的时候美丽就是女人最有利的武器。

可是这世上，美丽的女人多了去了，并不缺你一个，少了你这世界依然在转。

你就是凭借你的这个脸蛋让邵庭迷惑的吧！

现在，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并不是我心目中孙媳的标准，你趁早离开邵庭吧！

至于补偿，充分考虑到你的家道中落，我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让你能给你父亲治病，让你能东山再起夺回莫氏，当然，能不能东山再起，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说的明白吗？”

老夫人慢慢的说完，就沉默了下去，只是她那犀利的目光一直落在打扮老土却依然美丽的莫惜身上。

分座在两边的人见老夫人不说话了，也都噤声坐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莫惜此时觉得很屈辱，她知道自己是为了钱才嫁给顾邵庭的，这一点她无法否认，可是老夫人这样将所有的一切摆在明面上，像是谈判一样，她突然心生抗拒。

她可以忍受顾邵庭娶了她，得到她，又抛弃她。

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被别人这样侮辱，哪怕这个别人是顾邵庭的外婆，也不可以。

于是，莫惜突然勾唇，笑容带着的暖意让众人一惊。

一道原本懒散的目光突然凝聚在了莫惜身上，带着淡淡的探究与好奇，可是莫惜却并没有感觉到，她只是微抬滑嫩洁白的下巴。

“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想有一点老夫人并不知道。”

顿了顿，莫惜还是睁着眼睛说了瞎话，“我在十六岁时就与邵庭交往了，这次我们结婚也是不久前相遇，发现依然爱着对方，所以才结婚的。”

“以前的分别是因为误会，但是我相信现在，乃至未来的路，我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末了，莫惜又加了一句，“不管多么艰难，不管被不被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