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方临完全笑不出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用完全的男声开口道：“你怎么跑到潞城来了？”

“你知道我？”

赵子然还以为方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打算戏弄他一番，结果对方的反应全然不在预料之内。

方临点头：“其实母亲有提起过你，你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其实并没有提起过他，也未曾提起过他的身世。

赵子然道：“我以为姐姐应该会瞒着你，毕竟知道的人越多，你就越不安全，最好你自己也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要不然这些年我也不至于迟迟找不到你们。”

“废话真多，问你为何到潞城来？”

赵子然悠然品酒，笑着回应：“不来潞城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纷呈的一幕？孩子大了，不好管啊、”

“你管过我么？”

方临把酒杯放下，看向赵子然。

他这位小舅舅看着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实际上已经三十有七，面容俊秀，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话不是这么说，不管你是因为我姐把你藏得太好，又不是我不想管。

这些年你不是也好好地长大了么，啧，也不能说是好好长大了，刚被逍遥子逐出师门，没出息。”

方临习惯性去抽剑，手动了一下才想起来逢魔放在骆红房间了，便将手放到桌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悠然道：“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看来眼神还不错。”

“其实是我让人把你打扮成这样。”

……

方临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嘴里的美酒顿时变得不香了——这只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捉弄人，简直无聊。

不等方临接话，赵子然又道：“你知不知道，你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换上女装，就更像了。”

“她是我母亲，理应相似。”

赵子然装模作样摇了摇水墨折扇：“原本只是想来看看你就走，让骆红帮了个小忙，戏弄你一番，未曾想你跟我打听到的方临，似乎相差甚远，真是可惜了我的计划。”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戏弄我？”

方临语气不怎么好，再活一世，他也还是不喜欢赵子然这幅玩闹姿态，仿佛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亲情和血缘也宇他无关。

永远分不清他是在认真商议，还是故意做戏。

完完全全的老狐狸。

两人眼神对视，一人含着笑，一人板着脸，却都是眼神里毫无温度。

良久，赵子然收起折扇，发出“哗”

的一声。

“你这话说得太见外，咱们是一家人，我又不会害你，偶尔捉弄也不过是多年未见，想让我们的见面变得有趣一点。”

赵子然脸皮极厚。

“你给骆红什么好处，让她舍得在我身上用一对子母蛊，都是生意人，没道理为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