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半张精致小巧的面具扣在面上，红色的绘纹使得整张面具神秘莫测，紧紧地抿着单薄缺少血色的唇，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进的气势。

若是任何侍女在现场，恐怕都会惊讶她们姬君气场上的变化。

源岐月枝，“说吧，装死是没用的。”

维持着冷硬地语气，双手搭在一起，目光眺望向远方，她在等着，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声音响起。

现在寝殿独留她一人，侍女们各有工作，时间正好是宅邸中最忙碌的时候，恰巧就是因为没有人在场，源岐月枝才敢不避讳地直接说话。

系统：说什么？

等了许久，系统终于说话。

看似表面冷静沉着的源岐月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然抽动两下，这是她紧张地表现之一，哪怕现在说话和行为都表现出着咄咄逼人的冷静，其实内里慌得一批。

能够得到系统回音，使得她轻松不少。

“其实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对吗？”

……

系统没有回答，源岐月枝觉得它是默认了。

刚才架起来的气势立刻荡然无存。

垂下头扶住自己的面具，源岐月枝有些心塞，难过地掀开点面具，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系统：……你哭了？

“没用。”

浓厚的鼻音一听就知道是哭了。

“在弥生时代直到死亡系统你都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几乎毫无音影，但实际你一直都在，默默看着我死去，对吗？”

“从始至终无论如何呼唤，你都没有任何回应。”

被翻旧账的系统，首先表面立场：宿主，本系统只是类似智能ai的存在，并不能帮助你完成任务。

系统说的话有理有据，似乎它真的只是普通系统软件，恰巧绑定在源岐月枝这个人类宿主的身体里。

它并不需要为宿主服务，只需要监管宿主生存即可。

现代是信息爆炸的时代，源岐月枝通过网络接触无数的讯息，同时阅览网文无数的经历告诉她。

一般像系统文里出现的系统基本就是主角外挂般的存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陪着主角上天入地的贴心暖宝宝。

怎么到她手上就由暖宝宝变成铁秤砣，砸的人有苦说不出。

吸吸鼻子，她没有哭。

当心地隐约知道的真相解开面纱时，低落是难免的，源岐月枝安抚着自己。

以前还能骗自己，现在直面现实，就像浸泡在黄连中。

没有人会喜欢死亡，所以源岐月枝在收到‘人设实验室’那种玄乎又玄的橄榄枝时，才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不放。

但当她真的穿越重生到古早时代，又开始迷茫自己存活下来的意义。

现代的知识并没有让源岐月枝在第一次穿越里好过多少，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地艰难求生，那个时间是日本还在用草堆和支架搭建屋子年代。

一场洪水、大雨、大暑、疾病、饥饿随时可以夺走一条生命。

人类处于最淳朴的阶段，也是最愚昧的阶段。

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备受煎熬，就像水里的鱼被放在平地上，慢慢地等待缺氧，身体奋力地挣扎，努力地摆动鱼尾，在赤烤的大地上左右翻滚，直到耗尽最后的力气，在腾腾烤起的热气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