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恩客在后，姑娘在前，姑娘们都身形娇小，仰起脸来正好能与恩客亲上嘴儿，届时嘴里含一口玉液甘浆，以口相渡，缠绕绵绵。

余锦年忙扒开季鸿的手指头，看见那小厮躲在厨房门外：&ldo;找我什么事?&rdo;

倚翠阁有规矩的，阁中恩客行事寻欢的时候，他们是不能直视客人的，进出都要垂着眼睛。

那小厮也不敢回头，小声道：&ldo;倚翠阁叫我来问问年哥儿，雪俏姑娘定的月团好了没有……&rdo;

季鸿一松手，就让余锦年跑了出去，将做好的各色小菜并彩色月团一齐装进食盒里，交给小厮。

小厮偷偷瞧了余锦年一眼，又顺着地上阴影看见了厨房里一双墨缎面的靴子，便不敢往上看了，回过神道：&ldo;小的还要去城东姜府，可否劳烦年哥儿送到倚翠阁?&rdo;

&ldo;这……&rdo;余锦年见他也一脸为难，只好应下来，&ldo;好吧，我送去就是。

&rdo;

小厮走了以后，季鸿脸色暗沉地走出来：&ldo;要去倚翠阁?&rdo;

余锦年：&ldo;是啊。

&rdo;

他拎着食盒要走，被季鸿扯了一下：&ldo;还是我去吧。

&rdo;

&ldo;你那身板，何年能走到倚翠阁?要是半路晕了，还得我去救你。

&rdo;余锦年不知道他纠结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季鸿这样貌，指不定还没进倚翠阁，就被青柳街上其他馆子的姑娘半道儿给截走了，&ldo;我腿脚快，去去就回!&rdo;

&ldo;……好罢，小心一点。

&rdo;季鸿说道。

看着余锦年消失在人群里，季鸿忍不住想跟上去，少年如此天真懵懂不谙世事，若是去了倚翠阁，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又或者被人强取豪夺……

越想越不安，可偏生身体不争气，走不了远路，季鸿噼里啪啦拨着算珠，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少年回来了没有。

而青柳街上，&ldo;天真懵懂&rdo;、&ldo;不谙世事&rdo;的大好青年余锦年挎着食盒，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倚翠阁中，新奇地四处乱看，试问哪个男人不想见识见识旧社会的红灯区呢?

倚翠阁中已是群芳斗艳，笑语欢声，进了大门，是一个宽阔的厅堂，当中有一方歌台，红绸彩罗从高高的楼顶垂下来，如烟云缠绕，映得眼前一片万紫千红。

青楼妓馆不比其他营生，白天生意淡薄，只有到了夜间，才是笙歌曼舞、醉生梦死的好时辰。

但这也并不代表白日没有生意，正比如此时，歌台上两个姑娘正在唱一出折子戏，其中一个装扮艳丽华贵，而另一个则是作男子打扮，台下尽是些来喝香茶艳酒打发时间的公子哥儿，不睡觉，只听曲儿，搂着个花娘听得痴痴如醉。

曲声杳杳，胭香脂醉，熏得余锦年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