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蝌蚪在郑智雍的脑海里上上下下排列组合，上面是充斥着梦想、憧憬、少年意气的回忆，下面是单看平淡、对比后却透出心酸的现实。

都过去了。

当编排完毕的时候，郑智雍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惹得杨昇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怎么了？&rdo;

郑智雍摇摇头：&ldo;没什么，有纸吗？&rdo;

go走过来，把白纸和笔都递给了郑智雍。

&ldo;谢谢&rdo;，郑智雍接过，&ldo;刷刷&rdo;地一口气在纸上写了一大堆，为了省事，他写的是简谱，写完了才想起刚才有件事忘问了，&ldo;你们看得懂简谱吧？&rdo;

&ldo;没事&rdo;，杨昇昊说，&ldo;这……你刚才想出来的？&rdo;想到郑智雍磕磕绊绊地弹奏的样子，杨昇昊的脸色有点微妙。

&ldo;是的，你们有人会弹吗？我自己弹不好。

&rdo;郑智雍不是粉丝，不知道q成员中谁有这方面的技能。

&ldo;我会弹&rdo;，杨昇昊大概地扫了眼谱子，确定这种难度自己消化起来没有问题，&ldo;可是你……&rdo;能写出曲子来的人自己弹不好？

杨昇昊没有明说，但郑智雍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没办法，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他认命地再解释一遍：&ldo;我的大脑和手指之间不大协调，旋律我写得出来，演奏不行。

&rdo;小时候学了那么多乐器都是浅尝辄止，过了十多年才发现自己在音乐创作上的才华，这事想起来，真不是一般地坑啊。

&ldo;噗。

&rdo;不止面前的杨昇昊忍俊不禁，连一直脸色不佳的李准都差一点破功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李准偷偷地活动了一下面部的肌肉，活动完了，发现自己的嘴角好像还是上扬的……算了，不管了。

&ldo;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会写总比会弹强，像我这样会弹的人太多了。

&rdo;杨昇昊笑着安慰道，当了五年组合队长，面上功夫他做得是非常到位的。

杨昇昊说他会弹，丝毫不是大话，他的水平确实不低。

郑智雍的曲子没有炫技的部分，但难度已经超出了他这种手残的消化能力，而杨昇昊从头到尾把谱子看了一遍，又试着弹了一遍，第二回就能够流畅演奏了。

郑智雍于是得以亲耳感受了自己融在音符中的那些，微妙却真实的情绪。

&ldo;我还是用现成的吧。

&rdo;流畅演奏之后，杨昇昊说。

&ldo;我在想另一件事&rdo;，go这番话，是看着郑智雍说的，&ldo;我们用免费工，真的没问题吗？&rdo;

通过尹斗俊请来的帮手，好像比想象中更有用一点，再让人家打白工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正在旁边面无表情端正地坐着、暗中回味刚刚听到的乐曲的郑智雍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地向后一靠，让肩膀撑在椅背上，笑道：&ldo;合同都签了，最后有的赚，只能说明你们有先见之明。

&rdo;

不得不说，go这种形式的恭维，郑智雍挺受用的。

&ldo;那你呢？&rdo;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准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又干涩，表情则非常平淡，感觉不到善意，也感觉不到恶意。

&ldo;我？&rdo;李准的开口让郑智雍有点意外，不过有些话他不介意说出来让大家都宽心，&ldo;我有自己的考虑，比如说……我没有收钱，当对曲子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就可以吵得大声一点？&rdo;

&ldo;这样吗？&rdo;李准笑了笑，好像不大相信的样子，但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ldo;我在音乐方面没有多深的理解力，你刚才写的，讲的是过去和现在吗？&rdo;

&ldo;是的&rdo;，虽然搞不懂情况，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郑智雍仍然面带微笑，点头道，&ldo;这么说，我写得应该挺成功？&rdo;歌曲要传达出一种准确的感情其实很不容易，流行歌曲要更难一些，往往要和歌词结合在一起才能起到些效果，曲子只能定个大概的基调，wax的哀伤情歌《离开我的理由》填上中文词成了信乐团的励志歌曲《海阔天空》，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