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沉吟片刻，抬眼瞥见书案上切开的药丸，忽然一顿：&ldo;此物从何而来？&rdo;

&ldo;就是那病人给我的。

&rdo;乐无异又讲了男子路遇义诊之事，却见谢衣神情有异，不由道，&ldo;这药里有蹊跷？&rdo;

谢衣用指尖沾些药粉闻了：&ldo;药中俱是补物，于人无害，却无法疗愈瘟疫。

要说蹊跷，却是那给药之人……&rdo;他断了话头，拍拍乐无异的肩道，&ldo;你并非误诊。

&rdo;

&ldo;那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补药能延缓他的病症？&rdo;乐无异皱眉，&ldo;义诊大夫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能找到她问问就好了……师父，她能做出这等品相的药，绝非无名之辈，你以前见过这种点在药丸上的绿色标记吗？&rdo;

&ldo;也许是……&rdo;

&ldo;谁？&rdo;

谢衣却转口问起病人尸首现下何处。

乐无异道，为控制播州疫情，暴病而亡之人需当日运至城郊义庄，翌日在城外火化。

&ldo;如此说来，若要亲眼见见那个病人，非得今夜暗访了。

&rdo;谢衣凝视着烛光照不到的墙角，眸中摇曳着淡淡的阴影，&ldo;为师明白了，无异快去歇息罢。

&rdo;

&ldo;我和师父一起去！

&rdo;乐无异霍然起身，手按在翻开的书册上，&ldo;我刚在师父的手札里找到几例相似病症，想今夜再去看看。

&rdo;又软声央道，&ldo;我们一起去吧，别告诉我娘。

&rdo;

谢衣微仰了头看他，眸光微微闪动：&ldo;那般腌臜之地……也罢，便一同去罢。

劳驾无异替为师找一套深色衣裳来。

&rdo;

夜近子时，乐府外墙倏然跳下两条黑色身影。

甫一落定，一人便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另一人。

谢衣接过，点头赞许道：&ldo;真是有心，这药膏可令皮肤免受秽气毒虫侵蚀……无异已抹过了？&rdo;

乐无异应了声，谢衣便取些涂抹手脸，待要交还时忽地微微一愣‐‐

朦胧月光下的少年一身玄色，交叠领口露出一截纤细脖颈，竟是白得触目。

&ldo;师父，我认识路，我带你去。

&rdo;乐无异接过药瓶，忽听谢衣在身后道：&ldo;耳后亦是抹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