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我来看看小黄。

它刚才又在叫，不知道什么缘故。

&rdo;

李妈妈打开手电筒想往李勇方向照。

李勇看到好几次光圈都差点暴露方绯的所在，心脏随着她妈一举一动砰砰直跳，索性撑伞跑到李妈妈身边，想劝着她进屋。

就听见巨大的一声&ldo;啪‐‐&rdo;

李妈妈手电一扫‐‐

光线下，方绯就像那只被方青用石头砸下来的飞蛾，坠到楼下的绿色篱笆里。

&ldo;妈妈!她不是贼!她当时只是饿了!&rdo;

&ldo;怎么解释她从我们家楼跳下来?&rdo;

&ldo;是……是我，是我让她爬上去，因为我……好奇……&rdo;

&ldo;好奇什么?&rdo;

&ldo;我好奇，她之前怎么爬上我家墙壁的，求求你了，妈妈，让她进去吧，她脚扭了，现在又摔伤，还淋了雨!求你了!&rdo;

……

方绯没有昏过去，她睁着眼看到李勇急得跳脚，让爸爸妈妈帮忙把自己抬进去。

她以为这个要求会被拒绝，但没想到那个之前坚信自己是贼，并把发现自己的&ldo;罪行&rdo;当做一种荣耀的男人看了自己一眼，竟然会同意李勇的请求。

进到李家，她才开始瑟瑟发抖。

知道温暖的滋味才懂得冷。

她被毛毯裹好一阵，李爸爸一进屋就把电视关上，李妈妈则和李勇一块陪在方绯身边。

这位绯城的妇女说话声音带些乡音，但在方绯与她对视的时候总有些躲闪。

她被李妈妈带进浴室。

一个十七的女孩不过七十斤，肋骨根根分明，用毛巾细致擦过一遍，这位阿姨的脸上神情变化都印在她的眼睛里。

瘸着腿被李勇带上他房间之前，她似乎听到隐约的争吵。

含糊不清的声音混杂在嘈杂的雨声当中，更加难以分辨，依稀能听到‐‐

&ldo;……不能……&rdo;&ldo;……那女孩……&rdo;之类的字样。

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对对方绯不告而来产生警惕又对方绯的遭遇带些同情的父母，不过待一晚的经历。

原本方绯应该放松警惕，但她的心总有些不安。

似乎在这个雨夜，某些阴谋正在潮湿间酝酿，他们扎下根冒出芽，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往上窜。

&ldo;你在想什么?&rdo;

那男生半趴在床上，一手举着漫画书心思也没放在上边，借着床头的灯光用目光描摹躺在地铺上的方绯。

方绯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一轮没有打开的镂空圆灯，灯下影影绰绰几个蠕动的黑影。

&ldo;你在看什么?&rdo;

李勇也习惯方绯的沉默，他索性把漫画书放下，双手垫在脑后学着方绯看那盏灯。

&ldo;你在看天花板?还是那盏灯?&rdo;

&ldo;灯里面是什么?&rdo;

方绯再一次开口，&ldo;是飞蛾的残骸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