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荼想了下，才又开口：&ldo;我只是说……走真道并非是为了岱舆，而是为了你自己。

&rdo;

&ldo;世人皆知道有真伪，真道可成神，而伪道却只能养形，但你可知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选了伪道？&rdo;

衍凉并不知执荼究竟要说些什么，只试探着回答：&ldo;是因为……伪道比真道好走？&rdo;

&ldo;对，虽说其中情形可能各有不同，但归根结底却都是这样浅显的原因，&rdo;执荼继续说道：&ldo;伪道短时之内，不仅要比真道好走，还比真道走得要快，所长之功更大。

&rdo;

&ldo;但是……这终究，只是一条死路，最后还是要化成灰的……&rdo;

衍凉看着执荼的脸，只觉得他在说这些话时，目含悲意，又像是无奈而做的叹息。

&ldo;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一定走真道，就算伪道再快再容易，我也绝不沾染一分一毫。

&rdo;他不知执荼为何而叹，却知道这话是因为要教导自己才引出来的。

所以衍凉有些急的一个劲保证着，想要快些结束这个话题。

&ldo;你能明白，那是最好。

&rdo;执荼像是有些欣慰，他起身又来到一面书架前，指尖点着那些或新或旧的书册，忽的灵光一现，他手下便凭空又多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

执荼双手托着它，又打开翻看了几眼，才又重新坐下来，将那册子递与衍凉：&ldo;这，就是我要你走的真道。

&rdo;

衍凉赶忙伸手接住，那册子封面上也写了&ldo;西升&rdo;二字，可打开看时，却发现里面与他之前所看的《西升经》完全不同，尽是些玄而又玄，让人看了完全不知其意的经文。

整个册子不过十余页，除去图画一类的东西，带字的也就只剩七页。

&ldo;这……我看不懂这上面说了什么。

&rdo;衍凉几下眼巴巴地望着执荼，经文中还夹着不少古字，他认都认不全，更不用说读懂了。

&ldo;放心，我会慢慢教你的，&rdo;执荼早知如此，伸手抚着那经书解释道：&ldo;此功法据传乃是千年前一大能自《西升经》中悟出的，但又与原经几乎再无关系，其中内容我也不过猜悟到个七七八八，你如今看不懂也没什么。

&rdo;

衍凉看着执荼搭在书上的那只手，用力点了几下头：&ldo;你肯教我，我就放心了。

&rdo;

一边的茶水又烧开了，执荼再次为小几上的茶盏添好水，良久才说：&ldo;我自然会教你。

&rdo;

&ldo;只是……真道之路必是极难极耗人心性的，就拿此经来说，我亦是只懂十之七八，便是全教与你，也算不得得道。

后面的内容还要你自己捉摸，其中所付出之心力，怕是眼下无法估量的。

&rdo;执荼的语气分外正重，字字沉沉地压在衍凉心间，&ldo;你能坚持下去吗？&rdo;

正是这样严肃的情形下，衍凉却忽的有些走神，他没头没脑地问自己：为何要修道，为何要走正道？

起先应该是因为对&ldo;神仙&rdo;的着迷吧，可这种着迷却只是单纯的好奇与敬仰。

若说单纯凭着这种着迷，他必然做不到执荼所说的付出种种，坚持到底。

可是，当执荼问他是否能坚持真道的时候，衍凉的第一反应却是点头，告诉他自己可以。

衍凉想的越多，心思便越乱，可当心思终于乱到了极点时，他却霎时间看清了。

他想要回答执荼自己可以，绝不是因为对神仙的着迷，也不是因为想要求什么成神，而是因为是否能坚持这句话是执荼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