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茗没有说话，与衍凉对视了片刻，而后说道：&ldo;若当初，你知道要救执荼需用九枚龙符的话，你会怎么办？&rdo;

衍凉一时语塞，这是长久以来，他最不愿去想的一件事。

若救执荼需要全部的九枚龙符，且当初的自己没有能力避免员峤与方壶的死伤的话。

&ldo;你会陪他一起死。

&rdo;窦茗虚弱的说出这几个字，却如重石一般压在衍凉心上。

&ldo;所以……我到底想怎样……&rdo;窦茗艰难的翻身，爬到厉逊的身上，痴迷的看着身下人的容颜：&ldo;自私也好，胡闹也罢，我想他是愿意陪我的。

&rdo;

有什么自高崖之上滚落，坠向碧涛一片的大海，罪也罢，恶也罢，窦茗终于卸下了他背负的一切，与那个永远会纵容溺爱着他的大哥一起，再不会分开……

&ldo;春暖荼蘼盛，笺约结发长。

&rdo;

细软的笔蘸着新研开的浓墨，一笔一笔在红笺上落下两行小字。

温润修长的手将那红笺执起，放到唇边轻轻吹干。

&ldo;行了，去把它系到花藤上去吧。

&rdo;

&ldo;好好好。

&rdo;衍凉笑着一连声答应下，从执荼手上接过那崭新的红笺，刚要转身走出房门时，却被人拽住了衣摆。

&ldo;怎么，师公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rdo;他说着弯下腰，气息划过执荼的脖颈，引得坐在软凳上的人微微瑟缩。

&ldo;一起去吧。

&rdo;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如夏日拂过的一阵凉风般，没有半分疏离，只剩亲密无间。

衍凉笑了笑，依言将人抱起，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三春的暖阳照在执荼的身上，让他不禁眯了眯双眼。

出了卧房，路过悬挂着&ldo;夕鹊斋&rdo;三字的小厅，再穿过芭蕉遮蔽下的小廊，院中的石桌石凳却还是簇新呃模样，未曾沾染上苔痕。

这便是离开方壶后，两人落脚的地方。

衍凉按着记忆中的东崖小院，一点一点地建起这方位于凡尘市镇郊外的院落，作为他与执荼的相守之处。

&ldo;我前日想起书房中应有一卷《磨嵶心经》，找寻了半天却未曾找到，应是你抄漏了的，可记得要补上。

&rdo;路过书房时，执荼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开口叮嘱着：&ldo;对了，还有几本……&rdo;

&ldo;是是是，我下午就去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