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悲哀啊。

你仍是以前那个不动脑子思考问题的小孩。

&rdo;路鸣泽站在龙的脊背上，身影就像是孤峭的砾岩之山，他欣赏着龙的挣扎，无喜也无悲，&ldo;暴怒&rdo;无声的滑出刀匣，把刀柄递到他的手中。

&ldo;哦啦哦啦哦啦哦拉！

&rdo;他狂笑狂奔起来，拖着巨大的斩马刀，这柄巨型武器在他手里显得极其的体格悬殊，搞得他好像是缀在刀柄上的一个小人偶。

斩马刀破入了龙的脊背，路鸣泽推着这柄巨刃奔跑，一块又一块的龙脊骨在刀刃下分裂，就像神以刀刃犁开地面留下鸿沟，他的背后一线数人高的血泉射空，仿佛龙背上开出了大丛的深色鲜花。

这个爬行类隐藏在脊骨中的重要器官被毁掉了，楚子航忽略了这件事才给芬里厄留下反击的余地。

就像恐龙一样，龙类过于巨大的身躯只有一个神经中枢是无法控制精微的动作的，因此他们把另一个大脑、密集的神经节藏在了脊柱里。

龙疯狂的哀嚎，一瞬间能把人毁灭数百次的痛楚如千万流刃传入他的脑内。

路明非松开&ldo;暴怒&rdo;的刀柄，踩着龙首越空而起，如同希腊神话中那个以蜡封羽毛为羽翼飞向太阳的美少年伊卡洛斯，张开双臂，迎着黑暗中的火雨，仿佛要去拥抱并不存在的太阳，陶醉于它的光焰，全然不惧被高温烧毁了羽翼而坠落。

他没有坠落，他被狂风托住了。

巨大的骨翼张开于背后，他以翼和身组成巨大的十字，立于虚空和黑暗之中，金色瞳孔中闪烁着愤怒、仇恨和君王之罚的冷酷。

他伸手向着下方的巨龙，说出了最终审判的圣言：

&ldo;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rdo;

老罗提着血色重剑，站在被焚为焦土的荒原中央，把视角调高，看着那头走到了生命尽头的龙，它被自己的死亡光环波及了，浑身燃烧着蓝紫色的火，成群的死神挥舞着镰刀围绕着它飞翔，等待收割它的灵魂。

它摇晃着，嘶吼着。

整个服务器都沸腾了，公共频道反复刷着同一条标红新闻，&ldo;龙王芬里厄由&lso;路明非ricardo&rso;达成全球首杀。

&rdo;

&ldo;这次全球首杀都是我们服的？&rdo;

&ldo;不会吧，谁这么拽？这么多人的大副本。

&rdo;

老罗没有理睬工会频道里大家的欢呼、调情和白烂话，只是看着那个虚拟的巨兽，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大功告成，他忽然感觉到一场仿佛亘古漫长的荒芜。

&ldo;阿门。

&rdo;他轻声说着，开始在频道里刷里尔克的长诗，&ldo;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他们沉默的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

血从岩根之间涌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rdo;

&ldo;除此，再无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