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扬着唇角，声音轻飘飘的像飞起来的羽毛：“不要啦。”

三年前最后一次浇水的时候，沈余已经在心里和它们道别了。

可能因为早就知道了结局，离开的时候虽然有一点点不舍，但也没有太多的伤心。

有时候沈余也会想，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小说的走向，如果他真的是小说里的恶毒男配。

他是不是会真的信了柯教授的话，被柯年斯文儒雅的气质所吸引，不知不觉依赖上对方，甚至是感激对方给了他远离纷争的生活，感激柯年承诺要还他清白。

可怕的不是像姜维那样，从一开始就显露出的厌恶与讨厌。

可怕的是柯教授给了他阳光，又亲手把他推进了阴暗的深渊里。

如果不曾见过阳光，又怎么会向往光明？失落，背叛，伤心，痛苦。

即便是提前知道了结局，亲身经历了一遍后，沈余心里也很难受。

三年过去了，沈余已经把那些纷乱和伤痛忘得差不多了。

与其沉湎于过去的苦痛里难以自拔，不如吃好喝好生活好好。

“真的不要了吗？”

柯年的目光沉了下去，淡淡的透着无声的悲伤与遗憾，嘴角也擒着一丝苦笑。

沈余以为他养的那些多肉，在离开了他的照料以后肯定会枯死，没想到三年里被人养得很好的样子。

“嗯，不要啦，现在的主人把它们养得很好。”

“好，”

柯年微微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这话的意思是？过去三年里，柯教授一直都是亲手照料它们吗？疑惑的想法也仅仅是一闪而逝，沈余从柯教授身边路过，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沈余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驻足转过身，抬头直勾勾地望着柯教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澄净：“柯年，这部电视剧，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为了还我一个清白？”

柯年静静地看着沈余，嘴角微扬一抹浅笑，慢慢点了点头，从喉咙深处溢出短短的一个字：“嗯。”

沈余笑了笑，眉眼弯弯的很好看，他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脑袋，又抬眼去看柯年：“这样啊，那我原谅你们了，嗯，就这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鱼。”

“对不起，小鱼。”

迟了三年的清白，迟了三年的道歉，勉强算是补上了吧。

沈余一步一步地顺着楼梯往下走，乡镇的小别墅层数高，又没有电梯，他从前都是一层一层地往上爬。

不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