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开窗吐痰，清理嗓子回答：

“还能在哪，当然是那个闹鬼学校的附近呗。”

“闹鬼学校路段常年死人，不是撞死人就是车撞树上，反正只要是交通事故，肯定没活人。”

“就像我，根本不去那个路段接人，真怕有命挣钱没命花钱。”

在沈东发生事故，辫儿哥前不久正好拿回这片的控制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出意外了。

说实在的，辫儿哥看不透归看不透，可到目前为止也没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

他还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相信如果日后有问题找辫儿哥，他真的会想办法帮我，而不是随便说说。

所以我打心里不希望他出事儿，他可能算不得好人，但那是对社会而言的，对于我没有攻击性就好。

想到这，我马上给他发消息：

「辫儿哥，你在哪？」

对方没有回应，我看着平静的对话框，心情复杂。

我觉得，这场事故应该不是鬼魂所为，很可能是帮派之间的算计。

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外面景色。

高楼林立，加班的楼层灯光耀眼。

所有的喧嚣，在我耳里变得空灵，脑子里只有死人变鬼的画面。

我现在对于鬼实在敏感，好在沈东与我调查的事儿没关，要不然又多了头疼的事件。

凌晨三点，终于到家，为感谢司机大哥，特意多给二十块钱。

屋里闷热，外面下雨，气压很低，开空调又觉得冷。

我这个身体，可能连七十岁大爷都赶不上。

躺在床上，伤口还疼，比起伤口，我更想知道孙涛和他媳妇倒底怎么样。

他们音信全无，只能默默祈祷两人平安。

我睡不着觉，刷视频看到有人直播撞车事件，穿个雨衣，打雨伞，奋战在第一线的不是记者，而是利用别人痛苦，赚流量的博主。

发灾难财，在什么时候，我都看不上。

嘴上是这么说，我还是点进去看看情况，主要是想知道死的人究竟是谁。

博主大概介绍是三车相撞，死了十人，还有一人也就是大挂车司机在医院急救，生死未卜。

官方初步判断是雨天超速和疲劳驾驶导致，现场情况很惨，轿车的车头都瘪进去，人被挤成肉泥。

他们在警示线外直播，看不到具体情况，只能看到随着雨水冲刷，血海一片。

我这个人不仅耳根子软，心还软，以前根本看不得这种场面。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事故现场，不仅不害怕，还有些莫名的激动，现在都感觉自己逐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