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换谁生活在垃圾堆里十多年，猛然回到了被宠爱的生活时，都是惶恐不安的，他们怕这是梦，一触即碎，醒了，还是……噩梦。

霍锦涯知道自己这样可能是病了，却不想揭开伤疤去治疗，因为不知道哪里疼，就是哪哪都会很疼，特别是心脏处，疼到难以呼吸。

‘铛铛’一道敲门声，让霍锦涯警惕的转回身，刚才他是装睡，哥哥才被伍楚带出去给他的手指上药。

敏感如他，在哥哥的手不经意躲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却没有说话。

他想，他还是坏的。

哥哥那么心疼他，他却总是能让哥哥受伤。

看清来人，霍锦涯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他的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靠住窗台，赶紧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果放到嘴里。

此时的糖果仿佛能救他的命。

感受到甜的，就可以让他稍微的控制住自己，又或者只是自己心里的一种依赖，不管是什么原因。

管用就行。

冯福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无色，身形瘦弱，被宽大的病服包裹着，即使身高架着衣服，也像一根披了一件衣服的电线杆。

“我……能进来吗？”

冯福明开口说话，嘴唇干裂又贴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有一丢丢的血丝染红了双唇，像刚吸了血的僵尸。

他抿抿唇，把血融进嘴巴里，嘴唇又变的无色起皮，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了。

霍锦涯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想说什么，若是以前嚣张得瑟的他，是不会等着冯福明来找自己，自己就会去宣示主权。

以前坏的自己，很享受把冯福明逼的走投无路，还满眼绝望的样子。

现在回头看自己，不比冯福明强多少。

风水轮流转，他遭报应了。

等不到他的回应，冯福明就站在门口，不走，也不进来，就这么僵着。

他们两个都是为梁世修疯了的傻子。

可怜必可恨。

霍锦涯心里犹如敲鼓，他能维持住不尖叫，没有害怕的跪在地上求饶，已经是进步了。

“可……可以。”

其实他更清楚冯福明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冯福明没有任何的后盾，全凭那一股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劲儿，硬是熬到了梁世修回心转意。

冯福明听到他说可以了，才走进病房，看到霍锦涯的状态，好像并不强，看自己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看不起他，甚至多了几分惧意。

他微微一愣。

霍锦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猜测他为什么会来找他。

“霍先生，你赢了，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