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羽迎难而上道：&ldo;皇上要治罪，也等我陪你们走完这一遭再说。

我见过现场的骸骨，想必是极厉害的妖邪，皇上只带了几名随从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王爷，能管什么用？我虽不成器，敢为马前驱，还请皇上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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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晖被他弄得心烦，也知道他的刺儿头性子犟得很，只得低声解释道：&ldo;此去凶险，又不宜多带兵卒，秦阳家唯你一脉，朕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rdo;

秦阳羽微微冷笑：&ldo;皇上不怕凶险，难道我怕？此番不带上我，便是嫌弃瞧不起我。

&rdo;

印晖在军中从来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却因与秦阳羽在北漠糙原上那一番并肩携手、生死与共的同袍经历，对他总有种不同于其他臣子的幽情，因而容忍度也特别高。

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退一步：&ldo;你带两个亲卫，跟着朕。

&rdo;转头又问印云墨：&ldo;此去人数有限制么，是否会影响你施法？&rdo;

印云墨道：&ldo;无妨，八个人……八是个好兆头。

&rdo;

印晖这才稍微放了心。

秦阳羽争赢了，得意洋洋地点两名亲卫后跟过来，朝印云墨做了个鬼脸：不叫，就不叫！

一行八人继续策马前行，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到达东城边上的檀木巷。

这一带本就偏僻少人，深夜时分更是寂静，只有咻咻的风声穿堂而过。

巷子尽头的土坡上，果然有一座破败的寺庙，屋檐凋零、围墙颓圮，院里荒糙丛生。

秦阳羽抬头看庙门上方残缺的牌匾：&ldo;这写的是啥？&rdo;

&ldo;是梵文。

&rdo;印云墨说着，示意众人下马，徒步走进庙门。

寺庙占地不大，前后不过两进，清冷月光从正殿屋顶的几处破洞洒入，依稀勾勒出两侧几尊神像的轮廓。

秦阳羽三两下拂去雕像上的蛛网与灰尘，用火把照了照：&ldo;蛇首人身，还有条长尾巴！

这是什么妖怪？&rdo;

印云墨一边答：&ldo;大蟒神摩侯罗伽，八部众之一，是佛法的守护者。

&rdo;一边下意识地在腰后撩了撩，什么也没摸到，莫名松口气。

在昏黄火光映照下，摩侯罗伽像显得异常阴森可怖，秦阳羽又照了照其他几座奇形怪状的神像，嗤之以鼻：&ldo;什么八部众，一拨儿的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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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云墨失笑：&ldo;话不能这么说，婆罗门教是小乘佛教的前身，释迦牟尼在成佛之前，敬拜的也是梵天。

&rdo;

&ldo;梵天？&rdo;

印云墨示意众人看正殿中央高台上头戴王冠、四面四臂的主神像：&ldo;就是这位四面佛，本是婆罗门教的主神，后来释迦牟尼发展了佛教，便将他降为护法神。

&rdo;

&ldo;异国之神，与我大颢并无德泽，除了番邦行商，也没什么人信奉。

&rdo;印晖绕着佛像走了一圈，忽然发现蹊跷之处：&ldo;这佛像的两只脚掌如何悬空了，离底座尚有数尺距离？你看他端坐莲花台，却不上不下地抬着两只脚，不嫌累得慌？&rdo;

印云墨颔首：&ldo;皇上明察秋毫，果然找到了不对劲之处。

这梵天的足下，本该踩着夜叉与罗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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